，会其得意，忽焉忘反。时有樵苏者遇之，咸谓为神。至汲郡山中见孙登，康遂从之游。登沈默自守，无所言说，康临去，登曰：“君烈而才隽，其能免乎！”康又

遇王烈，共山，烈尝得石髓如饴，即自服半、余半与康，皆凝而为石。又于石室中见一卷素书，遽呼康往取，辄不复见。烈乃叹曰：“叔夜志趣非常而辄不遇，命也！”其神心所，每遇幽逸如此。

山涛将去选官，举康自代。康乃与涛书告绝，曰：

闻足下以吾自代，虽事不行，知足下故不知之也。恐足下羞疱之人独割，引尸祝以自助，故为足下陈其可否。

老、庄周，吾之师也，亲居贱职；柳下惠、东方朔，达人也，安乎卑位。吾岂敢短之哉！又仲尼兼，不羞执鞭；文无卿相，而三为令尹，是乃君思济之意也。所谓达能兼善而不渝，穷则自得而无闷。以此观之，故知尧舜之居世，许由之岩栖，房之佐汉，接舆之行歌，其撰一也。仰瞻数君，可谓能遂其志者也。故君百行，殊涂同致，循而动，各附所安。故有“朝廷而不，山林而不返”之论。且延陵臧之风，长卿慕相如之节，姻秫所托，亦不可夺也。

吾每读《尚平》、《台孝威传》，慨然慕之，想其为人。加少孤，母兄骄恣不涉经学，又读《老》《庄》，重增其放，故使荣之心日颓，任逸之情转笃。阮嗣宗不论人过，吾每师之，而未能及。至过人，与无伤，惟饮酒过差耳，至为礼法之上所绳，疾之如仇仇，幸赖大将军保持之耳。吾以不如嗣宗之资，而有慢弛之缺；又不识情，暗于机宜；无万石之慎，而有好尽之累；久与事接，疵衅日兴，虽无患，其可得乎！

又闻士遗言，饵术黄，令人久寿，意甚信之。游山泽，观鱼鸟，心甚乐之。一行作吏，此事便废，安能舍其所乐，而从其所惧哉！

夫人之相知，贵识其天，因而济之。禹不伯成，全其长也；仲尼不假盖于夏，护其短也。近诸葛孔明不迫元直以蜀，华鱼不幼安以卿相，此可谓能相终始，真相知者也，自卜已审、若尽涂弹则已耳，足下无事冤之令转于沟壑也。

吾新失母兄之，意常凄切，女年十三，男年八岁，未及成人，况复多疾，顾此恨恨，如何可言。今但守陋巷，教养孙，时时与亲；日叙离阔，陈说平生，浊酒一杯，弹琴一曲，志怠毕矣，岂可见黄门而称贞哉！若趣共登王涂，朔于相致，时为益，一旦迫之，必发狂疾。自非重仇，不至此也。既以解足下，并以为别。

此书既行，知其不可羁屈也。

绝巧而好锻。宅中有一柳树甚茂，乃激圆之，每夏月，居其下以锻。东平吕安服康致，每一相思，辄千里命驾，康友而善之。后安为兄所在诉，以事系狱，辞相证引，遂复收康。康慎言行，一旦缥纵，乃作《幽愤诗》，曰：

嗟余薄枯，少遭不造，哀我靡识，越在褪褓。母兄鞠育，有慈无威，恃受肆，不训不师。受及冠带，凭自放，抗心希古，任其所尚。托好《庄》《老》，贱贵，志在守朴，养素全真。

日予不，好善暗人，玉之败，屡增惟尘。大人弘，藏垢怀耻，人之多僻，政不由己。惟此编心，显明臧否；悟思想，但若创瘠。寡其过，谤议沸腾，不伤，频致怨憎。昔惭柳惠，今愧孙登，内负宿心，外恿良朋，仰慕严郑，乐闲居，与世无营，神气晏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