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敲铃声拽回了姜晏的意识，她移开目光，看向祭坛摆放的香案。这次祭祀并未使用“人牲”倒是很正常的猪羊。

“古往今来最不缺的就是佞臣小人。为虎作伥者众，奈虎何？”姜晏默默嘴嚼着这话里的意思，突然背后一悚。

而当姜晏得知，十一年前的活祭也是国师亲自主持时，方才观赏的震撼就变成了如鲠在的难受。

他办完了公差，便返回洛复命。只留下一分人，用以督查协助山郡鹊男奚申庠质挛瘛

“建金乌塔的是他想来的。”闻阙清楚姜晏此刻的受，轻描淡写，“但最终拍板同意的人是陛下。”

“…”杀了他，现在就让她杀了他。姜晏每每躲起来和闻阙抱怨：“我算是理解你为什么要派人打断他的了。你当时就应该把他的嗓也药了！”坐在车舆里读史书的闻阙放下卷册，浅淡笑意。

香案铺设的布是纯粹的红，与四周飘扬的幡相同。这让姜晏想到之前废墟里翻来的破布。十一年前的活祭，用到的什约莫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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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有过这打算。可惜国师通药理医术，躯又藏着常理难以解释的玄妙，药毁不去他的咙，断也能完全痊愈。”这句话似乎透了什么可怕的讯息。姜晏正视闻阙。面容平静清冷的青年，缓缓吐让人细思恐极的言语。

也不知这人究竟抱着什么坏心思，非要姜晏玩他的问答游戏，一个要求换一个金乌塔秘密。烦死了！姜晏彻底对国师这张脸丧失了?趣兴?，看见他就想踹几脚。

“明明…那时候膝盖都敲碎了啊。”***越是靠近洛，路途就越难走。其间下过几场大雪，车难行，许多时候队伍不得不滞留中，铲雪除冰。姜晏弱，实在折腾不起，变得病恹恹的整日缩在车里，她本来还想去趟长安的。"

他其实旁观了全程，姜晏走到他面前时，注意到他中尚未褪却的冰寒。闻阙厌恶祭祀。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他唱诸法无常，眸漠然空无一，仿佛在场所有人都成了不值一提的草木，他举着浸透朱砂的桃木剑，过分白皙的手指还粘着一艳丽的红，像是染了血。

她就没见过这么黏这么烦的男人，简直像块化了的麦糖，粘在上剥也剥不净。国师每日三问，早晨，午后，暮四合时。叶小郎君好奇金乌塔秘密否？可愿与贫易否？改变心意否？

国师与太常卿依旧同行。天寒地冻，太常卿老骨熬不住，病在青郡。此正是他的家乡，于是留在当地休养。国师却好得很。整天作妖，扰得姜晏不得安宁。

主持祭祀的人，也是一样的么？这个猜想在闻阙中得到了印证。祭祀结束时，姜晏在一片不起的断墙旁边找到了闻阙。

向下聚拢，在脚边堆成沉郁的黑。

站在她面前的，为大熹呕心沥血宵衣旰的左相，永远希冀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的闻鸠…竟然对当今天抱有杀意。＊＊＊金乌塔后续的重建工事，有专人盯着。无需闻阙长期留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