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得到藉。
房间的几层门板,都已经取走了。在的外边,有一个人站在昏暗当中,定定地俯视着我。从那个角度看,我的准像个在地板上动的西瓜。是妻。面前的这个人只从地板里个脑袋,眺望着那一抹红的朝霞。对于这样一个人,可有什么平静的问候,可有什么寻常的态度?我便像化成了西瓜的人一样,窘迫地缩将回去,只是盯着她看。
“呀,是阿!”妻带着张和拘谨,仿佛要安我蒙受的不幸,压低声音喊了起来。
“哟,吓着了罢。我可没发疯啊!”“阿,以前我就知,你习惯在里面考虑问题的。在东京那会儿,你不就有过一回嘛。”“那天早晨?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呼呼大睡哩!”我留恋地想着往事,全觉得懒懒的。
“我可一直从厨房的窗看着你呢,直到送的来了,这可算是个把你拉回地上这个社会的预兆!我一直害怕的,怕什么吓人的事。”妻也沉浸到了回忆的氛围里面。像是要打破我的沉默,又像是要鼓励她自己,妻竭力声地说:
“阿,我们重新一起生活下去,好不好?我们怎么就不能一起养孩,一起生活下去,养好保育院的那个孩,还有我就要生来的孩?我想了很久,我要来问你,靠一个人的意志选择,是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你钻到那里面去思考去了,我就想,该等你靠自己的意志从那里面钻来,所以我就一直站在这里。我都吓坏了,这次比在里院的那次更可怕,仓房的墙被拆得东摇西晃,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它塌,我还从底下听到哨声!那时候真是都要吓死我了。可是我觉得,我没有权利把你从里面叫来,我就一直等下去了!”
我瞧着妻。她一面慢慢地讲话,一面小心地把两手护住下腹的两侧,活脱一个称职的妇。这样一来,她站在那里,便像一只直立不动的纺缍。她上披着一层黑,由于剧烈的张,正禁不住抖个不停。讲完话以后,她静静地啜泣了一会儿。
“试试看吧。我想把英语教师的工作接下来。”我吐了一气,用肺里剩下的那一空气挤了一若无其事的声音。然而我立刻两耳火烧火燎地听了自己话里的犹疑。
“不要吧,阿。你到非洲工作期间,我可以带着两个孩回娘家啊。去给动采集队办事发封电报吧。为了跟阿鹰作对,你不总要故意把自己心中有关阿鹰的成份都排除掉么?阿,阿鹰已经死了,你对自己也该公正一才是吧。你既然已经知,你曾祖父的弟弟与阿鹰之间的联系绝对不是阿鹰臆造的幻影,那你就应该确信,在你自己的心里,也有一些与他们共同的东西,对不对?要是你真想正当地把死去的阿鹰记在心里,你就得把这一个清清楚楚!”
在非洲只个翻译,这怎么可能呢。我痛苦而自嘲地想。然而,我没有的意志,向妻如此反驳。
“把那孩从保育院接回来,能让他适应我们的生活吗?”我的声音里渗心中的不安。
“昨晚我一直在想。我觉得只要我们有这个勇气,就会有一个新的开始的,阿。”妻用一疲惫无力的痛苦声音说。我怕她会贫血摔倒下去,就扭顿足,想尽快爬到地板上面来。然而我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爬上地面,走到她面前时,心中却响起了一声单纯的话语——现在鹰四死了,我们也只好一起生活下去了!在鹰四的亲兵们申明自己的结婚计划时,他们用的也是同样单纯的话语。我不想把这要求拒绝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