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若是真的反抗了,在车里她又怎么能一声不吭地任你施暴?逃车来以后,她在逃跑时又为什么不喊叫?那姑娘也是暴动指挥的一员啊,她应该知,桥就有她的同志在站岗,她为什么不喊他们救命?你说她被抓住,要被打死的时候喊:讨厌,讨厌!就算是,可是岗哨离你们还不到五十米,他们怎么不过来阻止你杀人?”
“既然你说,你把她在鲸岩上用石砸,可见那姑娘是反抗你,从车里逃来,又被你抓住了?”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姑娘带到鲸岩去呢?”我的话俨然是律师忤逆被告人意志的讯问。所谓鲸岩云者,是一大块岩石,形如一条鲸鱼,就在山脚的石路向桥那边急骤下降的地方。它使石路在这儿细成了咽一般,也阻断了看往那座桥梁的视线。从鲸岩到桥梁的五十米左右的坡路陡峻而又蜿蜒,是山脚汽车最容易事的地。在冬天的大半夜里,那可算不上幽会的好去。
“他不过是个疯,只会没完没了地重述你事先暗示给他的东西。你没有杀人,阿鹰!”
“阿鹰!”一直沉默不语的星男,这会儿却仿佛被寒冷以外的什么东西得周颤抖,躁动不安地叫。“那丫不是
“可能那姑娘真的死了,可怜的是脑袋也许确实被人打烂了。但是,恐怕你并不是有意识地犯下这罪的。这事你不来。阿鹰,你还是孩的时候,让蜈蚣咬手指那会儿,你不都是一心只挑无毒的蜈蚣抓的吗?你就是这么个胆小的人啊。那姑娘一定是因为事故才死掉的!”
“我杀了那姑娘以后,就发现隐士阿义正在窥伺我,就在我同他说话的当儿,岗哨跑过来了。见我犯了罪,他吓得什么似地,连忙跑去叫同伴过来抬死人。这样,我就从鲸岩后面叫上隐士阿义,带他坐着车回家来了。”
“阿鹰!岗哨肯定会这样证吧!”我切地寻找着新的可靠提示。“你带着那个姑娘,在积雪初的石路上开车兜风。在你们之间有儿什么事,她就从疾驶的雪铁龙上了下去,撞在鲸岩上摔碎了。你上沾满血污是姑娘死于事故以后,你抱住她或是怎么着的。甚至你可能用自己的手,把姑娘上来的血抹到你自己上了呢。然后,你就用把这个车的姑娘脑袋砸碎的速度把车开到离这可怕的现场五十米远的地方去了。事实上,别说了,你连对姑娘动手动脚的时间都没有,只会拼命抓住你的方向盘罢了。不过,肯定是了什么事,才叫那个姑娘从车上下来,在鲸岩上摔破了的,是不是?至于岗哨过来时你已经坐在车上,我想那不过是因为急刹车之后你要返回姑娘车的事故现场罢。怕是岗哨听到了附近有刹车的声音才跑过来的。在此之前你不是没从汽车上下来过吗?可能岗哨跑去喊人以后,你才找见已经摔碎的姑娘。至于隐士阿义,他恐怕什么也没有看见。是不是你在回家的路上,把这场虚构犯罪的细节一教给了他的?”
于是,隐士阿义立刻像夜行的野兽一样,无声无息地跑到黑暗里去了。我断定,鹰四是不愿让隐士阿义听到我对他杀人告白所的谴责。于是,我更加信我原来的推测了:那姑娘先是死于事故,然后,鹰四才在尸上了些手脚。只有一还令人怀疑,那就是鹰四何以要借一个疯的证词,宣布自己为杀人凶手,怂恿全村的人向他开战。我诚然有自由向鹰四证明,他大为张扬的杀人事件,虽然与他不无关系却终归还是一起死亡事故。然而是否承认我的推断,放弃与隐士阿义联合作战的计划,则是鹰四的自由了。
“没准儿在他跑过来的时候,我正打算启动车逃离现场,已经都坐到驾驶席上了。这样,他大概就要作证说,他最先看见我时,我是坐在车里的。”鹰四思忖了一下更正。
“她的脑袋叫石砸得都像一块粘糕似的了。阿,这没没据的想,你嘛要说得这么自信,还要来嘲笑我?”
“阿义,别张!明天才有你的事呢。先躲到仓库里睡上一觉吧!”鹰四鼓励老人。
“我想在雪铁龙的座位上她,就到找个方便的停车场地。要是把车停到鲸岩的背里,就没有人、至少除了隐士阿义以外是没人从山脚往这儿看。而且,有鲸岩遮挡着,那些在桥上昼夜站岗的足球队员也看不见的。”鹰四的话仍然带着顽的警觉。
鹰四低着默不作声,让人到他似乎正在回味着我的话。然而,他重又充满警觉地把自己关在孤独的躯壳里。从这样一个鹰四上我无法看,我上面的一番推测是否能把他炫耀不已的犯罪过程一举瓦解掉。
“不错。”
“明天早晨,山脚的苍蝇们大发雷霆、赶过来抓我的时候,隐士阿义就会重新告诉你们,到底了什么事情。别想了,去听他说的话吧!”鹰四还在反驳我。“他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们我是怎么用石块把那个像只疯猫一样反抗、愚我的小婊给打死的。我要让你们知,在暴动中愚领袖,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自从听到鹰四说到自己的名字,隐士阿义就从灶旁微微探半截,伸着那对灰褐驳杂的哄哄的小耳朵,听我和鹰四谈话。瞧他的神情,仿佛我们是法官,正在审判他疯狂的隐居生活是不是合法,以决定他的命运一样。但事实上,在他的耳里,我们的对话不啻听不懂的外国话,他是无法理解的,只是默不作声若有所思地听着罢了。然后,他思远虑般长叹了一声。
“只要听听最先到达犯罪现场的那个年轻哨兵的话,这一切就会落石的。既然当时不算黑,你能很快将逃去的姑娘抓到手,那么那个年轻人也应该窥视到,你正在举起石,一下一下地砸那个姑娘,要把她的脑袋砸碎。整个犯罪过程时间很短,岗哨即使听不到她在车里惨叫,但在你打最后一下以前还跑不到你背后,可就不对了。至少他该听到声吧。”
“这几十年来,山脚下人人都知他是个疯。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他的证词?”对这个抱着幼稚的虚构故事不放的自愿凶手,我开始怜悯起来。
“你说话嘛这么肯定?阿,你看看我满的血污!你再到那姑娘家,去看看她的尸!足球队[[过去的]]队员,已经把她搬到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