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着这样的自我,那么,希望继续照这自我的形象生存下去,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吧?然而,这希望越是烈,那要抹煞这可厌的自我的望也同样越发烈,它们把我狠狠分成了两半!安保期间,我还是个学运领袖,一个不得已对不正当暴力行反击的弱者,但我却参加了暴力团,不惜投杀场,毅然采用绝对不正当的暴力。因为我希望接受这自我的形象生活下去,想替自己的暴力人格好辩护…
“阿鹰,嘛这样说你自己?嘛说你是什么暴力人格?”妻一直没说话,这时却悲哀地问。
“我妻没喝醉吗?”我打断星男的话,问。然而,我用来勉支撑语气镇静的那一希冀,一下便叫少年踩了个粉碎。
“菜采嫂已经不喝酒了。”
“这和经历有关,这经历,只要想继续活下去,就不能和任何人说。”鹰四在使窃听者窒息的沉默之后说:“别打听这些了,只相信我要被撕成两半,也就够了。”
“是啊,既然知你是怎样被狠狠地撕成两半的了,也就没有必要知你为什么会这样撕成两半了?”
“你说得对,我的生命的的确确是被撕成了两半的。只要暂时能平静地活下去,我就不想承认将我撼动、把我撕裂的事实。我像个瘾君一样,刺激必须得逐渐加。撼动我的刺激,一定一年比一年猛烈才行。”
“阿鹰,要是你到国的那天晚上去黑人居住区也是为这撼动的话,你觉得在那边有什么样的撼动在等你?”
“当时也没有明确预测会发生什么。我不过是有一烈的预:只要到那里去,一定会狠狠撼动我一下。可结果,我和一个胖得像阿仁一样的黑人老太太睡了一觉,这个特别的夜晚就过去了。最初促使我跑到黑人居住区的,可不是本能。即便是一望,也是另外一更刻的东西。租车司机说,半夜里跑到这些地方太危险。想阻止我。还说,要是我想和黑人女睡觉的话,他可以送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拒绝了。争执一番以后,我在一家酒店门前下了车,我走去一看,这家酒店有一排长长的柜台,一直伸到黑暗中去;那些一本正经、默默站在柜台旁边的醉汉,当然全是黑人。店里的椅背对日本人来说是太了,但我还是坐了上去。柜台正面是一面镜,我朝镜里一瞧,足足有五十个黑人正气鼓鼓地盯着我哩。那时候,我极想喝上一大杯伏特加。我这才知我的心里满是惩罚自己的望。我一叫烈酒得大醉时,就会开始不分对手地打一气。一个撞黑人居住区的奇怪的东洋人,我可能被打死就完事了。可一个大个侍者到我跟前时,我只要了杯姜饮料。我固然觉到惩罚自己的望,可与此同时,我又吓得两发。我常常害怕死亡,更怕这充满暴力的死。自从S兄被打死那一天开始,这就成了我无法克服的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