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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殇(5/7)

的鲨腹猛刺,憧其肝,二以锐齿龁住鲨鳃,断其咽鲨两致命同时受创,便大败亏输,仓惶而遁…海豚对后代的娩落生这般竭力倾情,对鹤化归寂的死者所举行的“葬礼”也称得上月死珠伤,芝焚蕙叹。有海豚专家曾观察到这样的场面,百余海豚簇拥着一同类的尸,护丧长达十余日,直至豚尸腐烂使其他海兽不愿啃啮方休。推豚及人,海豚的慈幼敬老,足可启迪人的佛禅心。鲸的“群意识”更叫人击碎唾壶。国生学家沃特森在对鲸所谓集自杀的研究中发现,鲸有相互救援的习。当有鲸因病、伤搁浅,而噭噭发求救信号时,其他鲸会突游猛冲,风樯阵着般赶来,情愿同病鲸一起搁浅,若病鲸不能得救,其他鲸绝不弃而不顾,即使被人们一一拖回海,它们亦定会去而复返,甘愿同病员彩号相呴以,相濡以沫,直至同赴泉台,共吻死神。当代猎鲸者利用鲸这互救的德,有的故意刺伤鲸群中的一两个成员,迫使群鲸搁浅;有的在海中用仪模仿临危鲸的求救信号,引鲸自来以捕获。曩时刘、关、张结义桃园的情谊,向被传为佳话,然比之于鲸,却未免逊。当今徐洪刚被树为时代典型,足见世间患有“骨病”人对同类的救援,已于唯英杰铁汉方能为之的尴尬…

有着思维的人类,尽可轻慢动的“群意识”是群无意识的本能“群意识”这一现代词汇的发明权和使用权,也的确只属于人类。人的群意识,随可见:家族的械斗,可令对垒的双方皆倾巢而,直拼得薄骨并;民族的纷争,会使鼎峙的各方,都笙磬同音,直闹得糜沸蚁动;面对天灾,一方百姓能共谱集主义的浩歌;抵御外侮,一国黎庶会同擎国主义的战旗…然而,面对整个大自然和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村”人类的“群意识”又往往显得那般偏私、悭吝与狭隘。

清代大学者顾炎武对于“公”曾有过独到的诠释:“大公者,集天下之私。”意即真正的公并非不私,而是应顾及到社会中每个人的生存利益。那么,面对当今地球上的以每天百余(十年前是三十)的灭绝速度,孰能集全人类之私,挽生态失衡于艰危,起地球沉疴于霍然呢?

善良的人们曾寄厚望于联合国及那些名目繁多的国际组织。然而,人类的共识,纸写的宣言,虽全球一调,不绝于耳,但一人一族私的砂,磨钝了“宣言”的锐气,使“宣言”变得枯瘦,一方一国利益的绳索,捆绑着“共识”的睿智,使“共识”难以展开飞翔的翅羽。

面对鲸类家族的日渐衰微,早在1929年,当时的国际联盟便在挪威设立了国际捕鲸统计局。为加大检察、审查、限制全球捕鲸的力度,有关国际会议在诸多世界名城屡屡召开。联合国成立后,又是设立国际捕鲸委员会,又是签订国际捕鲸条约。那总章细则洋洋洒洒,那天条戒律严丝合,那文契成约海誓山盟。1944年敦协议即规定:捕鲸国在南纬40度以南的海域捕鲸总限额为16000蓝鲸单位①,嗣后逐年降低,但直到1965年,也无法使这个限额减少。在捕鲸国分限额的哓哓不休里,在你议案我否决,我提议题你质疑的剑中,鲸类等来的不是太福音,而是行将就木的凶信噩耗。为使鲸类绝逢生,在1982年国际捕鲸委员会年会上,总算通过了自1985年起在全球停止商业捕鲸的决定。当决定生效后,日本、挪威、冰岛诸国不顾众xx谪,仍以科研为由,继续猎获小须鲸。尤其是日本,1988到1990年仍每年捕杀小须鲸300左右…

①蓝鲸单位系国际捕鲸统计局用以换算各鲸产油量的单位,即1蓝鲸=2长须鲸=2。5座鲸=6大须鲸。

辽阔苍茫的大洋,是人类最大的公有领域。因了海的博大与富有,海便成了当今世界争夺利益的最大战场、抢珍馐的硕大拼盘。欧盟中加拿大与西班牙仅为1万7千吨比目鱼额,便引发了贸易战,一时间闹得同盟相背,冰炭不投。1995年世界渔业纷争的次数,甚至超过了上个世纪的总和。一方一国都想从海洋这个“大公”中多多打捞一已的利益。由于不间断地狂猎滥捕,一切海兽及鱼类,都将面临着像鲸类那样的末路穷途。如今,日、俄等海洋捕鱼大国的捕捞量,已不及前些年的二分之一…

因了海的浩森与邃,一方一国在治理与维护生态时,注意力多集中在各自上的那片蓝天,脚下的那块土地,边的那条河,对大海这个“大公”人类在送她悠悠颂歌娓娓礼赞的时候,不知有多少江河溪挟着污泥浊波及秽,去挑衅她的蔚蓝与壮丽,也不知有多少狂风暴雨卷着毒气毒和尘埃,去扼杀她的明艳与芬芳。人类所共有的“大公”实际上成了汇各路之私藏污纳垢的大所在。

倘若鲸真的会自杀,它们中的记者与作家,既会撰文讴歌人类用群众意识创造过的巍峨与辉煌,也会无情抨击人类在海洋这个“大公”面前,群意识又显得何等的松散、挂漏和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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