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溶俯下,望着杜风龄脸上一丝讥嘲的微笑,张了张嘴,好像叹了气。“这便散了吧。”刘恒宇站起来“福祥班的人拐带要员家眷、行刺朝廷命官,统统收押。”
“他死得倒舒心快当。”刘恒宇惊魂甫定,颤着声音对从帘后慢慢踱来的翟溶笑。
刘全凑上来:“老爷,蔻儿姑娘的轿,连同嫁妆已经到街了。小红班怎么办?”
帘后是一张端正的脸,杜风龄认得这双安静的眸:“翟溶?”
韩自在这才期期艾艾地松了手,招呼班上的姑娘上车城。
“放赏。”刘恒宇。飞娘闻声上前,绕过杜风龄下的血泊,哆嗦:“谢老爷恩典。”她把赏银裹在帕里,垂首退回后台,将银包扔在浑颤抖、青暴的韩自在怀里“收拾东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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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宇后的帘却在此时裂成两半,乌锥一蹿而至,杜风龄全心全意都在刘恒宇上,没有半分防备,铁锥钉前的那刻,他竟然没有到丝毫的疼痛,人却如被人拦腰斩断了似的,扑通摔在阶下。
“大盗星锤伏法啦——”刘全迸一句呼,家人们连忙跟着起哄,各飞传星锤杜风龄伏法受死的喜讯。
小红班刘府角门时,正碰上蔻儿的轿,刘府纳妾,没有打,沙沙的脚步声中,夹杂着蔻儿低低的啜泣。
“蔻儿!蔻儿!”韩自在从车边跑来,奔向轿,和蔻儿素来好的姊妹也跟着跑上前,拉住轿杠,满叫着:“,舍不得你。”刘府家丁大哗,轿夫怕他们撞翻了轿,也停了轿,一窝蜂上前拦他,府门前顿时闹成一团。
除了飞娘哽在咙里的惊呼,台前台后的人们好像还沉浸在戏中,睁睁看着杜风龄从台上一掠而下。短剑是挣破灰茧的飞蛾,好像刘恒宇前有一夺目的光芒,没有半儿牵挂地直扑过去。
叫:“老爷喜,怎么不唱了?”
“煞风景。”刘恒宇挥了挥手“先将这拐带要员家眷逃的邹福祥下牢。”那女却突然嘶声胡叫了起来,抱着邹福祥的痛哭。刘全上前揪住她的发,任她双脚蹬,一直拖到阶下。刘全对着台上冷笑,”我说你们是看戏的,还是唱戏的?”杜风龄松了功架,退了两步,不知是因为油彩还是他的怒血,面颊比原来红得更甚,几乎要滴血来。“哒、哒……”鼓箭犹犹豫豫地响了几声,他的目光及地下那妇人清丽而迷茫的泪,猛地哈哈笑,转起锤来。刘恒宇咽了唾沫,也坐得直了些。随着锣鼓越来越闹,杜风龄的锤也越舞越疾,星也似在周飞旋,忽而一白光冲天而去,比这抛在半空的银锤更白更亮的,是杜风龄手中从锤柄中的短剑。
“什么!”刘全来大喝一声“刚才是没吓唬住你们不成?”
寂静的院中只闻“咔嚓”一声轻响,破城锥在杜风龄膛中弹倒刺。飞娘隔了很远,也能听见杜风龄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