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自在使了个。韩自在关上箱笼,悄悄躲在后面。
飞娘开了门,杜风龄在门外抱拳。飞娘四张望了一番,才低声:“杜老板,客栈门外都是刘府的人,你这么来……”
“我没有让他们瞧见。”杜风龄的声音中是少有的低声下气“我知小红班这两日行动不便,本不应当打扰。可是实在有急事相求。”
飞娘蹙起眉来,屋关了门,领着杜风龄走自己卧房,这才问:“求字可使不得,杜老板有什么差遣?”
“小红班可是明日启程?”
“堂会一散就走。”
“蔻儿也走?”
飞娘想了想:“蔻儿让刘府相中,一时还说不定呢。”
杜风龄:“我不信韩老板是拿了钱就把弟往火坑里推的人。刘府人心龌龊,你看我师妹便知了。”飞娘打了个寒噤:“杜老板你夜来,莫不是要我带着你师妹离开桐州吧?刘府的姨太太果真是在杜老板手上?”
杜风龄语,半晌才:“桐州地界里,哪里没有刘恒宇的线,我带她躲藏了两日,只怕已被刘恒宇察觉。她若再虎,受些折磨,便只怕无命了。能不能请韩老板今晚收留她一夜,明日带她一同启程?”
飞娘摇了摇:“杜老板,当年我弟落教坊,是令尊大人将我们悄悄放来的。不然此刻我的命在何也未可知。若是你落难,我们二话不说,拼了命也要带你桐州。可你师妹已是刘府的人,树大招风,况且门外就是刘府的看门狗,只怕在我这里藏上一夜,便要搭去小红班二三十人的命。若杜老板有暇将师妹送至城外,明日我们路过,带她一同离开桐州,这个我倒是能打上个包票。不过杜老板不像我们,是自由,为何不趁现在就带着你师妹远走飞。”
“我?”杜风龄的神有些飘忽“就算了桐州,又能躲藏多久呢?凡事讲究永绝后患,我还有些事要办。”
“这话怎么说?”
杜风龄:“师父还不知我劫了师妹来,一旦事情暴,牵连太广。若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便只有一死相拼了。”“万万不可。”飞娘怕他贸然行险,忙:“杜老板和铁还三情不浅,有他支撑局面,杜老板何必犯险?”
杜风龄退了一步,讶然看着飞娘,戒备:“韩老板,我一个戏,怎么会和……”飞娘也觉失言,定了定神:“你也不要瞒我,前日夜里,我所见房上使剑的人,难不是杜老板么?今日铁还三搜查戏班,维护福祥班和杜老板,明人早就猜中了八九分。”
杜风龄沉默半晌,方:“韩老板猜得不错。我是在替铁还三办事。可惜功亏一篑,不久前有了消息:铁还三伤重,恐怕命有虞,而与他一同京,在夸台两州行走的刑侍郎周用,也飞传了手令过来,严命铁还三即刻启程,回京养伤述职,不得再扰地方。我一路追过去,竟未见得他一面。只怕周用的参本就跟着铁还三到京,他就算有命活下来,官职也是不保。刘恒宇既除去了他,更是肆无忌惮,我这里已然没有半指望了。不然,我师妹不用东躲西藏,连蔻儿姑娘也不必……”
“你还想着别人。”飞娘幽然叹了气“可惜了杜老板的好手,就是过迂了。无论铁还三想要杜老板办什么事,都并非杜老板所求,那时就该一剑结果了那狗官,生米煮成熟饭,铁还三又能奈何?”
她脸上的狠毒神让杜风龄也了冷气:“韩老板此言有理,可惜现在都晚了。也罢,就依你所言,我这便安排人将师妹送城去。”
飞娘见他要走,忙:“杜老板,半夜三更,你师妹患病,挪动不便,你可要小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