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还三看着他的背影飘dang无依地远去，一时怔了半晌，最后jin咬嘴chun，慢慢走回刘恒宇书房。刘恒宇正眯feng着yan睛，听着蔻儿的曲子轻轻敲打桌沿，听得房门响，yan见是铁还三满shen浴血踉跄走入，顿时悚然坐直了shen子。“这、这是……快请大夫。”刘恒宇高叫。飞娘和蔻儿也是惊呼chu声，匆匆闪至角落里。

翟溶却从外面疾步进来，在刘恒宇shen边附耳说了几句话。刘恒宇的脸se愈发难看，转瞬又成平静威严，上前扶住铁还三，关切dao：“铁捕tou伤势如何？”铁还三叹了口气：“那贼人果真厉害。竟杀伤贵府李师爷，又重创卑职，方才逃逸chu府。”

刘恒宇“嗬、嗬”连声，想了想，dao：“既然这liu星锤如此嚣张，看来全州上下，必需竭力通缉。可大捕tou如此重伤着实不宜过度cao2劳，不如速速回京静养。”

“不可。”铁还三扶着桌子缓缓坐下，忍耐着阵阵yun眩，忽然从苍白的嘴角绽开笑容“卑职离开桐州只恐助长贼人气焰。此案诸多蹊跷，卑职若不能查明，有损朝廷威严，不得不与那贼人周旋到底。”

“哦……”刘恒宇很不是滋味地叹了口气“大捕tou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我这里比之驿馆总qiang些，大捕tou还是在我府中疗伤吧。”铁还三倒也不推辞，轻轻一笑“卑职倒也这么想，这便要打扰一阵了。”

刘恒宇跟着他哈哈大笑了几声，命人护送铁还三休息。飞娘和蔻儿便也叫散了。飞娘虽低tou跟在蔻儿shen后走chu房门，却悄悄地回tou瞥了刘恒宇一yan，只见他脸seyin沉，正同翟溶窃语。

飞娘chu了门，僻静chu1却听蔻儿幽幽叹了口气“杀伤人命，重创官差，可是天大的罪过。”

飞娘不禁“嗤”地一笑，对蔻儿dao：“原是这位布政使大人设计重伤了京城官差，最后却弄巧成拙，损兵折将，还将铁还三这个灾星招进府来，只怕后两天这刘府定会被铁还三翻个底朝天，保不定刘恒宇狗急tiao墙，要zuochu什么事来。咱们跑江湖唱戏的白看好戏，理当高兴，你为什么又叹起气来？”

蔻儿dao：”咱们离着京城越来越近，可这一路上也越来越不太平。也不知何时才有个消停安静的日子。只盼有一天恩怨清算，咱们shen山里不问世事，也图上个安静。”

飞娘笑dao：“‘咱们’两个字用得好。”

蔻儿不免脸上一热，低toujin走。飞娘默默地笑着，仰tou望着yin云，其后无尽的星辰倒似liu年如歌，为她轻唱着逝去的年华。

这一夜飞娘与蔻儿辗转反侧，各自gan叹着过往和将来。天se微明，两人便略略梳洗，督促弟子们梳洗。韩自在也赶着刘府角门甫开，进来打点。

一早宾客未曾到来，小红班同福祥班各自占着一半院子喊嗓压tui。韩自在正cao2琴领着两个大弟子将一支《点绛chun》唱至尽兴chu1，忍不住眯起yan摇tou晃脑，冷不丁手肘一痛，顿时整条右臂脱力，弓子也握不住，一声难听的哑音，让周围的人都回过tou来。“怎么了？”飞娘见他握着手臂，忙挽起他的袖子来看，只见一片鲜红，几乎就要从pi肤下渗chu血来，看伤chu1想是石子投掷所伤，只是力dao惊人，胳膊上红zhong瞬间就变成一大块，飞娘不由心痛dao“哪个天杀的zuo的好事！”

韩自在痛得冷汗涔涔，咬牙切齿dao：“这zhong玩笑也开得么？废了我的胳膊，要我拿什么吃饭？”

“我看看。”院门前铁还三懒洋洋dao。他依旧一shen皂衣，除了脸se苍白些，一如既往的笔guan条直，gen本看不chu是受了重伤的人。

飞娘暗吃一惊，立即绽开笑容，ba结dao：“岂敢劳动铁大捕tou？我说你也别号丧似的，”她又忙喝斥韩自在“敷了药歇着去吧。”

她推着韩自在走开，铁还三却疾步上来，抄住韩自在的手臂。这条右臂竟比常人还细些，ruan塌塌没有什么力气。“原来还受过伤么？”铁还三问韩自在dao。韩自在脸一红，嗫嚅dao：“让人打残了，如今不过使弓子罢了。”

铁还三又捞起他的左臂，掀起衣袖看了看，更觉他瘦得可怜，不禁惑然蹙了蹙眉。飞娘看清了他的神se，一边冷笑dao：“我这个兄弟如今是力不缚ji，这样的老实孩子还有人欺负，铁大捕tou可要为我们作主。”

铁还三透了口气，放开韩自在，转脸对院外的差役dao：“刘府闹贼，和这两班外来的戏子多半有关，仔细给我搜检清楚。”那些差役大声应了，扑上前来翻箱倒柜地搜查两班人员的行tou衣箱。小红班和福祥班的人自是叫苦不迭。铁还三抱着胳膊，冷yan看着韩自在与飞娘跟随差役点tou哈腰。

“大捕tou请看。”一名差役捧来杜风龄的大锤，ba结dao“这对锤颇为沉重，算不算一件凶qi？”铁还三瞥了一yan，命放在一边，dao：“那贼人所用，乃是liu星锤，只guan找那些ruan兵qi一类的吧。”不会儿便有差役搜来一堆ruan鞭锁链等wu，铁还三在小红班那堆wu事中细细翻过，最后摇tou微笑，对飞娘等dao：“这些家伙，虽都是女孩儿hua拳绣tui使的，却收拾得jing1致。妈妈想必也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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